第92章

    “阿语!”
    “阿语!”
    “阿语!”
    “宁清语!”
    声音到最后,竟带上了啃髓嗜骨的恨意!
    被锁链困住的妖魔身穿大红色的喜服,仿佛陷入了无尽的癫狂之中,竟硬生生的以身撞击着结界,却一次又一次的被挡了回来。
    仿佛一只极艳丽的蝶,带着飞蛾扑火般的决绝。
    即便赴死也要奔向自已的爱人。
    结界上面沾染的血越来越多,撞击依旧没有停下。
    狐宴的四肢都被铁链紧紧束缚着,因为他的剧烈挣扎嵌入了血肉。
    不知持续了多久,在最后一次撞击之后,他口中喷吐出大片的鲜血,晕了过去。
    几分钟以后又瞬间醒了过来。
    极致的静默以后又痴痴笑了,笑容悲凉又疯狂。
    “你以为我当真出不来么?我的阿语,你要和别的人成亲了是么?”
    被鲜血染红的面上露出让人心惊的疯癫意味。
    “你休想!”
    锋利的利爪闪着寒光,毫不犹疑的朝着自已的身上割去。
    在痛苦的嘶吼声中,竟生生剥了自已的一层皮。
    失去了皮肤的血人从锁链中滑脱而出,撕心裂肺的疼痛令他不停颤抖。
    结界开始剧烈的晃动,眼看便要崩塌。
    利爪又狠决的探入自已的腹中,连带着大块的血肉掏出一枚圆形的妖丹。
    注入了那副被剥下的皮囊中。
    皮囊渐渐充盈起来,又成了原先的模样,仍旧被锁链束缚着,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般。
    狐宴用几乎自毁的方式,逃出了结界。
    仿佛行尸走肉一般,跌跌撞撞的朝着远方走去,在地上留下了一串串的血色脚印和连绵的血迹。
    姥姥匆匆赶到之时,看着地上的血脚印心惊不已。
    结界中的人虽然依旧在里面,但姥姥明显看出里面的人并没有气息。
    姥姥像是受到了重大打击一般,盯着那副空皮囊失神道:
    “宴儿,你当真要重蹈你姑姑的覆辙吗?!”
    失去了皮肤和妖丹的狐宴,与死人无异。
    身体上的疼痛犹如千刀万剐般,时时折磨着他。
    像是失去了意识般,眼神空洞又麻木,如游魂一样的飘荡着,不知自已身在何处,身体的本能指引着他寻找自已的爱人。
    黑气跟随着他,继续蛊惑,“你这样撑不了多久,你就快死了。”
    “你要是死了,她就可就彻底忘记你了!”
    “她会和别的男人成亲,洞房,生子!”
    空洞的眼神瞬间布满了化不开的偏执暴戾,“她休想!哪怕是我死了,我也会化作厉鬼缠着她!让她永远都不能再看旁人一眼!”
    王城内。
    一辆喜色花轿从丞相府中抬出,在铺满红布的长街上,绕着街道游行。
    围观的人群将两侧挤得水泄不通,像是瞧着什么稀奇事般。
    “快看!花轿来了。”
    “那里面坐着就是女君的男妃吗?”
    “太好了,女君终于纳妃了!”
    围观的人群皆面露喜色,发自内心的庆贺。
    谁也想不到,那日深夜被抬进宫的,竟是一只狐妖。
    第68章 乖乖的,别挣扎
    花轿进了宫门以后,停到了承欢殿前。
    宫人一脸谄媚的上前,微微弯身对着轿里的人说:“贵人请下轿吧,到了。”
    花轿内静悄悄的,没有一点声音传出。
    抬花轿的人也在一旁守着,面上皆露出疑惑之色。
    这位贵人是何意?为何迟迟不下矫?
    正当宫人又走近一些,准备再问一遍时。
    一只极好看的手轻轻掀开了轿帘,那只手的指甲有些长,前端尖细,惨白的皮肤底下隐隐透着交错的青筋。
    随着红色轿帘的掀起,露出了一张令在场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的脸。
    不是惊惧。
    而是惊讶!
    惊讶于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好看的男子,宛如画中走出来的一般,美的像勾人心魄的妖精。
    只是太阴冷了一些,不似活物一般。
    光是站在他身边仿佛都能感受到令人浑身发冷的寒气。
    宫人小心的将他引入承欢殿内,便恭敬的退下了。
    阴冷的视线扫视着屋内,长而锋利的指甲拨弄着屋内布置的小物件。
    指甲缓缓划过墙身,发出渗人的声响。
    刺耳又尖锐。
    轻如鬼魅的脚步停在了喜床前,惨白的手搭在了木柱上,停了许久。
    又忽然发了狠般,挖出道道深痕。
    木屑刺入指尖,扎进血肉,在挖出的深痕上留下鲜红的血迹。
    夜已经很深了。
    清语批完奏折后,来到了承欢殿。
    心中无波无喜,横竖不过是走个过场。
    屏退了守在左右的宫人后,伸手推开门,走了进去。
    她并未看坐在床边的人一眼,径直走到了桌前。
    盯着桌上的合卺酒,声音冷漠,“你若安分,我便保你在这宫内一世无忧。”
    那人没有答她的话,只余满室寂静。
    清语微敛了眉。
    不答话,便是不同意她的提议。
    片刻后,幽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,“若不安分,又如何?”
    这熟悉的声音令她瞬间睁大了双眸,扭头朝着里间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