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

    宿幼枝余光瞟向窗子。
    房间是够大的,如果他提议再多搬张-床来能不能行?
    怎么想怎么奇怪。
    宅院那么大,又不是没有空置的屋子,何故如此。
    宿幼枝又忍不住腹诽谢二的狗主意难搞,但不难搞也不能吓退盛延辞。
    大不了到时候赖着不走,让小王爷头疼去。
    如此一想,宿幼枝放下心,看天上明亮的星。
    晚风徐徐,落在身上也是舒服的。
    如果在他旁边的不是盛延辞就更好了。
    半晌没听到动静,宿幼枝歪头去看,见着小王爷在擦拭什么东西,察觉他视线,立刻望来,唇角带笑:“嗯?”
    宿幼枝想了想,问:“殿下拿的什么?”
    盛延辞放下手帕,将手中之物递来给他:“是送予阿又的玩意儿。”
    东西一入手,宿幼枝便惊了下,是一柄匕首!
    不同于那些浮夸的装饰品,这是把适合随身隐藏携带的武器。
    他立马想到今天遇到的许些罗乱。
    宿幼枝只在连周山时备了把利刃,到得临王府后害怕被误会,偷偷藏了起来,出去时甩给了谢二。
    如今身上还真没得防备武器。
    他本想拒绝,又舍不得,握着匕首看向小王爷:“殿下……”
    “拿着。”盛延辞将他的手握紧:“我虽能保护你,却不想阿又身无防物,若谁不长眼,阿又大可打得。”
    临王殿下连在皇城都不怕惹事,更别说寒骨关。
    不暴露身份怕也只是为减少麻烦,不想打草惊蛇。
    这个东西宿幼枝实在是拒绝不了,他好阵子没耍剑,早便手痒,摸着匕首也算解解馋。
    于是垂下头,轻声道:“谢殿下。”
    “不要谢我。”
    盛延辞矮身半蹲到地上,仰头去瞧他,眸光直白热烈:“便是为阿又做何都是应当的。”
    宿幼枝遭不住他这般。
    有种骗了小王爷的心虚,可他也不是故意,只能怪谢翊个罪魁祸首。
    撇开视线,宿幼枝转移话题:“殿下三日后要去拍卖行么?”
    之前话都放了出去,虽说娴雅三州可能是薛家的地界,但想来盛延辞是有些打算在其中的。
    果见他点头:“戏总要做全套。”
    宿幼枝不清楚是什么戏。
    看着劲松青竹般的小王爷,只觉诧异。
    世人提起临王,只道桀骜不驯,是皇城第一等的纨绔子,见到了要远远绕过。
    可他如今瞧着,盛延辞也不是一点正事都不做,难不成还是喻世子的功劳?
    小王爷每天与他挨一堆,似乎真是喻呈凛更忙碌些。
    宿幼枝收回视线,见远处钱三隐隐约约的身影来回奔波,疑惑道:“钱侍卫在忙什么?”
    原本要握他手的盛延辞闻言一哆嗦,僵道:“没、没呀。”
    一副心中有鬼的模样。
    宿幼枝虚起眼,盯得小王爷扭开脸,可就是不松口。
    行叭。
    不说就不说。
    他也不是那么想知道。
    宿幼枝靠回去,摇椅吱呀吱呀地晃,盛延辞悄悄打量他脸色,没见异状,又小心凑过来,给他轻摇蒲扇。
    试探唤:“阿又……”
    “阿又不热。”
    将他手拨开,宿幼枝道:“殿下自去休息便是。”
    盛延辞一下慌了神,忙捧住他的手:“阿又,是我之过。”
    宿幼枝困惑睁眼:“殿下做错什么了?”
    “方才……是我没说清。”
    盛延辞抿直唇角,似有羞窘,背脊绷直,吞吞吐吐道:“阿又晓得,外间的软榻……有些窄小的。”
    怎么突然提到软榻?
    外间。
    那不是头晚小王爷睡得那个。
    宿幼枝看了看眼前人的个头,尽管知道,想他窝在软榻上还是过于委屈了。
    点点头:“阿又晓得。”
    盛延辞拳头抵住下颚,不敢瞧他:“那将它换掉也应当的吧?”
    什么应当不应当。
    小王爷的寝室,软榻已是最好的了,哪里还能换到更好的。
    不过这里是寒骨关,想来有银子能做到许多事。
    但……宿幼枝目露怀疑。
    什么意思。
    盛延辞要换掉那张软榻,是要寻个更舒适的,还是不想与他待在一间,所以找借口将其挪走。
    想到方才钱三忙忙碌碌的样子,看着不是一时起意。
    那他是不是要加把火?
    别管盛延辞要做什么,总不能教他顺利。
    “哦?”
    宿幼枝假作不知,打量小王爷表情:“殿下是主子,自是想如何都可,何须与阿又说。”
    第38章
    “要的。”
    盛延辞抓着他的手不放:“是我不好, 没有提早与阿又言……”
    宿幼枝甩不开他的手,又瞧小王爷可怜兮兮的眼神,觉得事情并不简单。
    那边钱三忙活完, 他直接将人叫来。
    钱侍卫原本笑嘻嘻的, 见到自家王爷巴巴的模样, 不由忐忑起来:“阿又姑娘有何吩咐?”
    宿幼枝道:“软榻换了?”
    “换了换了。”钱三如实道:“已经按照主子吩咐, 搬来最宽敞的床-榻喽。”
    还真是简单换个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