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1节

    心中有疑惑,他没有表露出来。副厂长把他单排到这个车间,应该有他的用意。
    楚尘熟练地踩着缝纫机,穿针引线有些迟缓,眼睛是真的近视。
    老钱满意的点头,在楚尘面前拜访一张设计图,“你按着这个图纸做一件衣服,等会我来验收。”
    “嗯。”楚尘拿出一匹布,剪裁好布,踩着缝纫机做衣服。
    老钱在一旁看着,没想到真的有两下子,细节把握的很好,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提点。
    他似乎已经猜到副厂长把小伙子送到他这里的目的。
    楚尘做好衣服,等到中午老钱才来验收,什么也没有说,就带着他去吃午饭。
    两人到窗口打饭时,楚尘对着阿姨礼貌的笑了笑,阿姨手一抖,多给他打了半勺子肉。
    老钱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子,窗口的老阿姨抠的不能再抠了,每天抠抠嗖嗖给他们打菜,恨不得勺子里没有菜,光挖汤给他们,除了厂房里的领导来吃饭,老阿姨才能大方些。
    这群老阿姨非常精明,给他们打的少些,自己留着菜就多些,吃不完可以打包回家,带给家里人吃。
    他们也闹过,这间食堂管事的是厂长的亲戚,最后无疾而终,他们依旧过着饭多菜少的生活。
    “老钱,来这里!”老冯招手道。
    “走吧。”老钱见那边有两个位置,带小徒弟过去坐。
    楚尘跟在老钱身后找到位置坐下,一圈子人全盯着他的菜。他发现老阿姨打菜喜欢抖几抖,所有人的菜很少,只有他的菜盖过饭。“可能看我是新来的同志,给予关怀。”
    大家心里呵呵笑,他们刚来时,老阿姨对他们可凶了,打菜只打半勺子。
    “好看的人福利也好。”大强酸溜溜说道。
    要不是为了省几个钱,他才不愿意到食堂里吃饭,受老阿姨的气。
    楚尘回以微笑,便低头吃饭。
    大家心里各种酸涩,自我安慰,可能老阿姨手抖了,一下子没有稳住,下去楚尘就不会这么幸运了。
    老钱看着楚尘吃饭的模样感慨道,“你和副厂长是不是亲戚?”
    两人吃饭的动作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,世界上难找第二个做作的男人。
    第547章 七零我成了恶棍26
    邻座的人筷子一顿, 筷子碰击大瓷缸子声音、嘴巴吧唧声消失。
    楚尘一愣, 摇头道, “昨天才认识。”而后低头吃饭,不再说话。
    各种声音瞬间又响起来, 声音比之前更大了。
    老钱端起大瓷缸子朝嘴里扒饭, 他不过随便问问, 看把这些人急得。
    小徒弟从容不迫、慢条斯理吃饭。老钱把最后一粒米饭挑到嘴里, 和对面的几人拉起家常。
    楚尘从老钱和大家的聊天中得知厂子里每个人的大致情况。原来工人在厂子里都有一两个亲戚,老冯和老杜是这个厂子的小头目,昨天跟踪他的大宏是老杜唯一的儿子, 特别宝贝这个儿子……
    “改天再聊,我要带小徒弟去上工了,不盯紧点不行,手法生疏, 厂子又不白养这些高学历知识分子。”老杜端着大瓷缸子到水龙头冲一下水。
    楚尘也学着做,之后跟着老钱离开食堂。
    两人走后, 老杜几人依旧坐着,“楚同志在老钱手底下做事, 可遭殃了。老钱可是出了名的谁的面子也不给, 天王老子来了,该骂的他照样骂。”
    大伙儿想起来了前不久一个女大学生到老钱手底下做事,老钱教导好几遍,女大学生还是不会,老钱直接把人骂哭了, 后来女大学生见到老钱绕道走。
    “看样子楚同志做的不行,老钱对他不是特别满意。”大强幸灾乐祸道,也许能看到娘炮哭着跑回家,那个场景一定很精彩。
    本来想给娘炮一个教训,让他知道老同志比他强,别以为得到了副厂长的重视就目中无人。现在不用他们出手了,老钱会帮他们教训娘炮。
    “我们回去眯一会儿,大热的天,中午不睡会,小心下午工作出现差错。”老杜将大瓷缸子盖子一盖,起身把大瓷缸子递给媳妇。
    没一会儿食堂里除了老阿姨,已经见不到别的人影子。
    这小伙子挺通透,他当着大家的面没有给他好脸色看,小伙子不急不躁也不怒。思及这里,老钱又忍不住提点两句,“有些人已经是老油条,喜欢拉帮结派。你刚来还没有站稳脚跟子,别轻易招惹任何人。”
    “我懂。”楚尘放慢脚步,以便跟老钱走在一起。
    老钱抬头看了一眼娇柔的男人,没事长的这么高干嘛。他和小徒弟站在一起,气场矮了一截。他这个小徒弟啊,将来一定不得了,面对谁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态度,他喜欢这样的人,不谄媚、不阿谀奉承,有这些偷奸耍滑的时间,还不如静下心来琢磨技巧。
    回到车间,老钱又给小徒弟布置了任务,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,见小徒弟能独自完成,他就去干自己的事。
    新来的有钱人被分配到老钱手下做事,有些人想知道老钱对新来的态度如何。干了一会儿活,他们借着上厕所的借口转到老钱的车间。
    老钱扶了扶老花镜,抬眼瞅了他们一眼,低头继续剪裁布料。
    老钱身边已经挂着一件定制的高档衣服,看样子他没有用心教导娘炮。靠关系进来的人,老钱怎么会给娘炮好脸色看。“老钱师傅,有厕纸吗?刚刚走的急忘了带。”
    老钱指着被布料压着的土黄色草纸,拿着量尺全神贯注在布料上勾画。
    老钱就这副德性,大家已经习以为常。多拿了两只草纸揣在衣兜里,伸头朝里看了一眼,什么也没看到,失望的离开了。
    老钱放下量尺,目送这些人离开。小徒弟画得几张设计图真的很精彩,有些人倚老卖老,看不惯年轻人比他们优秀。
    一天的工作结束了,楚尘做了两套衣服。
    老钱看了几眼,依旧没有说话。
    楚尘见没有他的事,端起大瓷缸子,“老钱,我先走了。”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小徒弟走后,老钱趴在机器上仔细查看,机器没有磨损,他踩了两脚缝纫机,声音听起来更加清脆。上一个女徒弟把缝纫机弄的卡顿,他懒得去修理,因为他知道副厂长还会安排菜鸟让他带,菜鸟不会用缝纫机,修了还是弄坏,索性就不修理了,没想到小徒弟把缝纫机修好了。
    他又检查了小徒弟裁剪布料是留下的边角料,老钱盯着手中零星的布料发呆,眉头紧皱,小徒弟太实诚,布料被小徒弟充分利用。
    厂子里每一个人都有小心思,布料不是大家的,大家可劲浪费。边角料多了,厂子里也不放不下,留着边角料也没有用,厂长发话让带回家里当火柴烧,出现了大块边角料被工人们带回家里做衣服,拼接成床单的现象。
    楚尘走在路上,一群女人围上前和楚尘说话,他又不算是男人,不用避嫌。
    男人们大声吼着和楚尘搭讪,他们可不敢和娘炮走在一起,免得被人编排,污蔑自己清白。
    “楚同志,你自己生火做饭?”大宏媳妇住在楚尘家对门,没见楚尘下去买饭吃。
    “嗯。”楚尘加快脚步,奈何这些女人小跑着追上来。
    她们家男人刷碗都不会,让他们做饭简直是天方夜谭。
    “你还不知道哪里有卖菜的吧,有时间咱们一起去。”
    “楚同志,你身上的衣服款式不错,哪里买的?”
    “手表是瑞士表吧!”
    “脚上的皮鞋也是高端货吧,这么热的天,捂不捂脚?”
    楚尘全身上下全被他们讨论个遍,终于到了楼底下,“抱歉,我到家了。”
    女人们眼睁睁看着楚尘进了楼道,她们问了半天,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有打探道。
    楚尘简单的吃了几口饭,喝了一罐牛奶,开始操控剪刀给做窗帘、台布,这些布是他在供销社买的,以简单素雅为主。
    当知道小娇娘是爷们时,大宏还是不死人,只要一闭上眼睛,脑子里全是小娇娘的俏颜。
    他身上只是蹭破了一些皮,看着严重,其实没有多大的事。为了钱,他还是得装受了很严重的伤,家里七大姑八大姨来看望他,一定会带些营养品,走的时候还会丢下一些钱给他。
    昨天大宏从亲戚那里挣了不少钱,今天又有亲戚来看望他,他装作十分痛苦,这些人好意思就给几块钱!
    老杜媳妇抹着眼泪,比划着两厘米的距离,“还差一点点,我儿子就断子绝孙了。”
    亲戚们也有所耳闻,就算是大宏命根子真的被扎了,一栋家属楼的人全在服装厂上班,老杜家只能自认倒霉,总不能找几十户人算账。
    “幸好大宏命大。”
    “可不是。”大宏媳妇热情地端几杯茶给亲戚喝。丈夫不喜欢吃营养品,只喜欢喝酒,这些好东西都要进她的肚子里。
    大家聊着聊着就聊到隔壁新来的人身上,他们十分好奇大宏是不是真的和男人……
    大宏一双眼睛散发着色光,一个娇柔的娘们能扛那么重的包裹,娘们身上的肌肉曲线一定很好看……
    大宏媳妇一阵恶心,要不是婆家不愁吃不愁穿,她早就离婚了。再恶心也要忍着,尽早生下一个儿子,到时候把臭男人踢了。
    和男人结婚一年多了,生下一个九个月大的女儿,公婆不待见孙女,对她的态度有些冷漠,她心里也恼恨女儿。
    亲戚们留在老杜家混了一碗饭吃,每给留给大宏五块钱。家里的孩子还要靠老杜安排工作,不讨好老杜家不行啊。
    儿媳妇早早断了奶,准备给她生一个孙子。老杜媳妇拆开一袋亲戚送的麦乳精,冲了一些给孙女喝,孙女喝不完的给儿子喝,儿子不喝给儿媳妇喝,儿媳妇养好生子给她生孙子。
    老杜媳妇把孩子扔在小床上不问事,老两口子说了一会悄悄话,各自睡去。
    平日里大宏身体好,晚上见不到人,喜欢出去鬼混。好不容易抓到人,大宏媳妇怎么能放弃……
    大宏媳妇睡在床尾,那个狐狸精勾的丈夫不跟她好了,连碰也不愿意碰她。
    大宏脸色铁青,身体控制不住颤抖。他好像不行了,竟然没有任何反应,那个针也没有扎到命根子……不行,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。一定是太累了,休息几天他又是男人。
    楚尘连夜做好窗帘,第二天早早起来挂上窗帘,给自己煎了一个鸡蛋,喝了一大杯牛奶。
    早知道等闺女来了再订牛奶,楚尘一肚子牛奶,桌子上还有几罐牛奶。现在的牛奶纯正、健康、绿色,浪费实在太可惜了,楚尘揣着两罐子牛奶放在衣兜里,还剩两罐子晚上回来喝。
    楚尘打开门,一个女人站在他家门前。
    “楚同志,我要去菜市场买菜,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?”大宏媳妇吓得往后退一步,她准备敲门呢,没想到门就开了。
    “谢谢,家里还有菜,就不去了。”楚尘礼貌地说道。
    “哦,没事,我怕你不知道菜市场在哪里,多嘴来问一下。”大宏媳妇把额前散落的头发拔到耳后,露出玉颈,目光从一个地方滑过,提着篮子、扭着臀离去。
    大强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,抬着脚趴在娘炮耳边小声说道,“她是大宏媳妇,我们厂里最漂亮的一支娇花。”
    大宏有一个好爹,他又好色。大宏娘为了让儿子收心,花重金给儿子娶了一个漂亮的媳妇。男人就是贱,家里有娇花觉得腻歪,更贪图野花的滋味。
    大宏想看娘炮脸上精彩的表情,大宏调戏娘炮,媳妇又来和娘炮做好姐妹,有意思。
    娘炮就这样面无表情从他身边走了,大强懊恼娘炮的行为。还是不是男人了,竟然不生气。
    大强一直嗡嗡的在他耳边说大宏家的事,大宏占哪个小媳妇的便宜了,还有一些道听途说让人恶心的勾当。
    楚尘迈着大长腿走的极块,最近一段时间大宏掀不起什么波浪,再敢放肆,让他真的成为太监。
    大强呸了一声,有什么了不起,不就是男不男女不女的阉人,竟然敢不理他。
    “大强,你还愣着干嘛,还有五分钟到上班的时间。”
    “哦,这就来。”大强手背在后面,悠哉地走进车间,五分钟之内他走到自己的位置,有人想扣他的工钱,也找不到借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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