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节

    ☆、第十一章 暧昧暧昧暧昧暧昧
    回到宾馆的时候我就瘫死在席梦思里。
    说实话,去了一趟佩特拉除了拍了点骆驼和土堆,基本就没干什么。我想自己一定是个失败的旅行者,旅游对我而言就是睡觉看电脑吃大餐,爬来爬去东奔西跑什么的,实在是太伤身了。
    莱斯一定也累坏了,虽然他不会表现出来。我算看出来了,他是自己手断了也不会吭声的那种人,因为他觉得叫出来丢脸。
    躺了大概有半个小时,当我感到自己屁股上的肌肉已经不再那么僵硬的时候,才挣扎着起床,打算去浴室里好好按摩按摩酸疼的肌肉。
    水倒满了,我满足地把换洗的衣物摆在浴缸边,从包里取出在耶路撒冷买的死海盐泥,今天天晒得厉害,我准备好好保养一下晒伤的皮肤。死海盐泥很贵,舍不得浪费,所以我就先用盖子上黏着的那些,反正功效都一样。
    刚用黑漆漆的泥巴抹完脸,门铃就响了。
    狗屎。
    我暗骂一声,不情愿地推开洗手间的门,如果来人是个不长眼的按错门铃的醉鬼,我一定要……
    “谁啊!”我磨蹭到猫眼边。
    “是我,莱斯。”
    莱斯,什么,莱斯!
    我惊的倒退一步,火速摸上自己的脸,该死的,我的脸是黑色的,这个时候开门他也许会以为我的脸上长满了黑头发。
    我一边往洗手间退一边喊,“你来有什么事?”
    “我的洗手间淋浴间坏了。”
    “等等,我,我穿个衣服!”我飞快地把黑泥从脸上抠下来,拼命地用水洗残留物。
    十分钟后我光彩照人地打开门,莱斯还穿着早上的白体恤棕裤子,他已经无聊地靠在走廊的墙上差点睡着了。
    “很抱歉,出了点小事故。”我尴尬地说。
    他并不在意,“没关系,没等多久,能进去吗?”
    我拉着门把手侧身让他通过。“怎么会坏了呢?”我问,“你让他们修了吗?”
    “放心,明天就能修好,我就今天来借一下淋浴间。”
    我涨红了脸,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    他进了洗手间,敏感地嗅到了空气里的玫瑰沐浴液的气味。
    “你喜欢玫瑰?”他感兴趣地问。
    我的脸更红了。
    “你在洗澡?”他显然看到了浴池里的水,不由惊愕地回过头,再瞥到我身上整齐的衣物时, “我打扰了你?恩……很抱歉。”
    我受宠若惊,莱斯对我道歉?天哪,我赶紧道,“不,没事,没关系的!”说完我又想扇自己巴掌,早告诉自己要矜持,现在倒好,又回归本质了。
    “要不你先洗。”他背对着我,但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好意思,“我可以等。”
    “不,我……我洗好了其实,你用吧。”
    “狗屎。”他低咒一声,转过身,粗声粗气地说,“没事,我去外头等着就行,你……你干什么?”
    我在门外冲他腼腆地笑,“你洗吧,我站走廊上就好,你洗完告诉我一下。”
    “噢上帝。”他扶额,半晌闷声笑了,“算了,你过来,你过来。”
    我没动。
    我一想到他赤/裸的诱人躯体就忍不住喷鼻血。
    “你过来。”他说,“难道你觉得我一个大男人还怕你这个下面没长毛的?”
    我只好过去了,我猜自己离他那么远刺伤了他的男性自尊。
    “你就坐在那儿。”他指着床说,又指指洗手间,“我在那儿。”
    我发誓,“我绝不偷看。”
    “你偷看我也不怕。”他无所谓地说,抓起一条白浴巾往洗手间里迈去。
    正当我打算打开电脑看一会论文时,洗手间里突然传来好大一声淋浴喷头撞击重物的声音,紧接着莱斯的咒骂。
    我焦急地跳起来,敲打门,“莱斯,莱斯你还好吗!”
    “该死的,我好极了。”他咕哝着说,听到他的声音我放心多了。
    “那你继续,我就在外头,如果你……”
    “嘭!”又是一声。
    “噢该死的!”
    我握住卫生间的门把手,犹豫着是否该进去,“莱斯,你要不要……”
    “这个玩意到底是怎么搞的,它怎么放不上去!”莱斯抓狂地吼道。
    “……那我进来了?”我试探地问。
    里头没声音,我全当他默认了。
    打开门的时候他恰巧抬起头,我的视线从门板上挪到他身上,这是我生平第二次如遭雷殛,第一次是见到他的那一刹那,第二次是现在。我握住把手的指头不自觉从门板上滑下,直到紧紧贴在裤子缝边。
    莱斯的腰间围着一条窄窄的白毛巾,恰巧露出健壮宽阔的脊背,中间是一条被肌肉挤出的深凹。杰弗瑞曾对我说如果他能拥有这样一条凹陷,他就可以瞑目了,而莱斯拥有杰弗瑞所梦想的最完美的体态。
    他的皮肤因为常年沐浴在阳光下早已变成诱人的古铜色。他的腰精瘦,下面是挺翘的臀部,还有那两条笔直修长的腿。他不是我见过做英俊的男人,亚力的脸比他好看一百倍,但容貌并不重要。重要的是莱斯全身上下散发着绝顶的性感。
    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,面对一个男人的裸/体,我的心正以一种慌乱而痛苦的节奏撞击我的胸腔。我瞪着他充满雄性气息的背部,感觉自己的胸腔被人狠狠踢了一脚,我就是没办法把视线从他的身体上挪开。
    这也许是书上说的荷尔蒙吸引,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性/冲/动。
    “你看够了吗?”他瞪着我。
    我赶紧回神,结巴道,“够……够了。”然后我强迫自己检查浴室的淋浴喷头,“是它出了什么问题吗?”
    “拧不上去。”他面无表情地说,把手中的东西递给我。
    “……”我惊叫,“这可是不锈钢的,怎么裂开了!”
    “它两次砸到我的头。”莱斯平静地说,“于是我觉得该给它一些教训,于是就轻轻捏了捏,又砸了砸。”
    我扭曲着脸,“宾馆会要我们赔吗?”
    于是我快速计算起来,如果要陪三十刀我还可以勉强接受,超过的话……一个喷头要多少钱,一百刀?那就是三百谢克,兑换成约旦币不知道是多少,哦不对,约旦是美元通用的。
    “问题是我洗不了澡了。”他皱着眉说。
    这下轮到我扶住额头,“你……”
    ☆、第十二章 暧昧暧昧暧昧暧昧
    “你说什么,多少钱?”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,捏着钱包的手有点抖。
    “153第纳尔。”前台小姐非常有耐心地重复。
    一美元约等于三谢克又等于零点七六第纳尔,153第纳尔也就是两百多刀!太坑人了!
    我愤怒极了,“开什么玩笑,一个破喷雾要这么贵,把我卖了都拿不了这么多钱!”
    前台小姐冷静地说,“那就是您自己的问题了,小姐。”
    我怒瞪她。她竟然侮辱我的人格!
    “我要找你们的老板!”我大叫,钞票在我手指间颤动,“我要控告你们!”
    半小时后莱斯和我在众目睽睽下被“请”出了宾馆,真是丢脸至极。这个宾馆太糟糕了,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来住它,而且我要告诉我的所有朋友这个宾馆有多么多么糟糕,如果他们带着自己的心上人一起来,它的工作人员会让他们在心上人面前抬不起头来。
    “别笑了。”我闷声闷气地说,捏着瘪瘪的钱包暗自伤心。自从出来宾馆以后,莱斯就像得了癫痫症一样一直笑。我刚才和酒店经理对峙的时候他一直在旁边瞪着眼睛看着我,当经理问我喷头是怎么裂开的时候,他几乎忍不住露出白牙,我当然不能暴露他,只好告诉经理那个喷头是因为冷胀冷缩的原因自己裂开的。
    “你一定没学过物理。”我激烈地抗议,“它就是那么裂开的,无端端的,差点砸烂我的脑袋,我还没让你赔偿,你怎么能让我赔钱!”
    不过那个长着络腮胡的经理还是让我赔了,显然科学知识并不能让他相信我。
    “你在亚特兰大上大学?”莱斯忍笑问我,他帮我打开车门,我钻了进去。“学物理系?”
    “没有……”我还在为那两百美金肉痛,“……学的是法律系。”
    “怪不得那么能扯。”他说。
    我瞪他,“你说什么!”
    他哈哈大笑,“怪不得那么厉害。”
    他这么一笑,我也不由自主笑了起来。如果那两百块钱能让他开心,那还是挺值的,这样一想破点财并不算什么。我把钱包塞进怀里。
    “其实那都怪我。”他语气一转,说,“如果不是我把它砸成那样,你也不用多花两百块。”
    当时我们说好了的,他只负责陪我恋爱,旅游时的一切开支由我付,他并不挑,睡大街和睡宾馆他都能接受,可我不想让他臭烘烘脏兮兮的,为了我受那些不应该受的苦。
    其实一开始要我赔钱的时候我还有些不乐意,但他现在对我一道歉,那本来就渺小的不愿意转眼就消失了。
    “没关系……”我嚅噎着说。
    “不行。”他一边打着方向盘倒车,一边猛按喇叭让前面的家伙注意些。
    “我带你去飙车怎么样?”他突然问。
    “恩,好啊……等等什么!飙车!”我脑袋上的头发差点竖起来,“不……不行!”
    他转过头,朝我眨眨眼,笑道,“我不接受好以外的答案哦。”
    “可……可是……”
    他大笑,猛踩油门,双手有技巧地往左一打,跑车好比离弦之箭“嗖”地一声直射了出去。
    窗户打开,风在我耳边呼呼直响,我瞪大眼睛,极速的风正争相恐后地想挤进我的眼眶里,我腮边的肌肉也被无形的力量推向两边,如果在这个时候张大嘴巴,风一定会打碎我的牙齿的!
    两边的树木飞快地倒退,我的眼珠快要被吹离眼眶了!
    “慢点!”我尖叫,声音很快被甩在身后,莱斯大概没有听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