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26

    握住她腰肢的手瞬间僵住,陆湛没有放开她,抱着她,她的头埋在他的胸口,两人似乎无比接近。
    “你累了,我们洗澡早点休息吧。”陆湛仿佛没有听到她刚刚说的话,若无其事地抚摸她耳边的细发,顺带着揉着她厚厚的耳垂。
    从前他建议她去打个耳洞,她戴耳环会很好看,孟晚说不要,她妈妈说厚耳垂是福气,不能打洞,怕伤了福气,他笑她这都是什么封建迷信。
    “阿湛。”孟晚念着他的名字,模仿着那个女人的叫法。
    她从来没这么叫过他,她不喜欢这个称呼,她经常对他是直呼其名,就叫他陆湛,“你有更好的选择。”
    “什么叫更好的选择?”陆湛放开她,她正垂下眼眸,盯着角落处的一个花盆看。
    孟晚看向他,“她喜欢你,是吗?”
    陆湛没有躲避她的目光,一脸坦然,“没有。”
    “更好的选择是,你跟我结束这段关系,回去跟她好好过日子。”说到这,孟晚摇了摇头,“不,随便你跟她怎样,跟我没关系。”
    陆湛笑了,不只是苦笑还是冷笑,问了句,“那你呢?”
    “我应该感谢你,在物质上对我不薄,让我可以有更多种选择。我可以一辈子不结婚,我也可以遇到了合适的男人跟他尝试结婚。同样,这些都与你无关。”
    他身上散发的寒意让她不由自主停住,他却是动作温柔地摸着她的脸,让她抬起头,他略冰凉的唇轻轻触碰在她的唇上,寻觅着她的温度,极具耐心地探入她口中,跟她接吻。
    一吻结束,她的唇水光潋滟,眼眸仿佛透亮的一汪清泉,细细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,她此时是极美的,“怎么与我无关?不要说这些了好吗?”
    这就是陆湛,动作与神情温润到极致,可开口的语调却带着无比的强势与不容人拒绝,这一向是他的风格,和风细雨到让你觉得他是个好人时,雷厉风行的做事手段让人畏惧,只不过他在孟晚面前展现的从来只是前者。
    他从不善良,他想在她面前表现得善良,只是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。
    他无法想象,他的小晚,跟他分手,会有新的男朋友,还有可能跟另一个男人共度余生,想到这便嫉妒暗生,强烈的占有欲让他不由得再次褫夺她的唇,捏着她肩膀的手加重,吞下她的所有呼吸,让她只能依附于他,他的小晚,只能任由他肆无忌惮地欺负她、疼她。
    陆湛拉开阳台门,弯腰抱起孟晚,进了屋子,将她放在客厅的沙发上。
    上周末他们还在客厅,坐在地毯上,喝着汽水,打了一下午游戏,此时,她却要闹分手,陆湛给她倒了杯温水,“为什么突然要分开?”
    孟晚昨晚只睡了五个小时,今天剧烈的情绪起伏,大脑不停地转,大夏天的头脑没有风扇降温,cpu都快被自动切断电源。
    在公司时一根神经都被吊着,连刚刚的晚饭都不能松懈,晚饭很美味,她却要同时揣摩着老板的心思,回答他的问题。
    刚刚拿过陆湛那根烟只不过是想提神,她真的很累了,听到陆湛这个问题她却觉得很荒谬,但不知是他荒谬,还是她荒唐。
    孟晚嘴角扯出个笑容,“大概,因为......我终于能坦诚面对自己,承认一个事实——我配不上你。”
    从最青春年少时代一路走过来的恋人,见证了彼此的青涩与蜕变,都快成了对方记忆的活化石,成为最了解彼此的人,怎么可能去甘心承认:她配不上他,她无法跟他结婚。
    两年前的她无法理解,他俩彼此相爱,又不是遭遇了天灾人祸的不可抗拒因素,两个人也没有穷到没钱买房结婚,为什么不能结婚?她哪一点配不上他?
    去他妈的商业联姻,他不结不就没事了吗?如果不结婚就要破产,那让他爸去娶啊。这都什么年代了,商业联姻那套还玩得通吗?当商业协议撕毁,就算夫妻也反目、毫无情分地撕咬着对方、更无人伦地相互揭发以保住那点财产,这种事情还少吗?
    年少轻狂的孟晚不想理解,也看不起有钱人的这套门当户对的联姻规则,带着上上个世纪腐朽破落的味道,都二十一世纪了,企业都进入现代管理体系了,还信奉风险极大的联姻模式,不是愚蠢是什么?
    门当户对又是什么封建落后带着裹脚布味道的词汇?既然她和陆湛相爱,叁观投合,有共同的兴趣爱好,相处磨合得很好,床上还不缺激情,怎么可能结了婚就会突然因为双方家庭、经济水平差距太大而渐行渐远?搞得那些门当户对的天天回家都能说不完的话、做不完的爱、无比幸福一样。
    陆湛叹息了一声,给她喂了口水,吸吮着她嘴角的水渍,“不要乱想了好吗?如果要谈配不配得上,也是我配不上你。”
    看着一脸倦容的孟晚,他心疼极了,工作上出了问题,他可以想出n种方法去解决,但孟晚难过了,他却只能陪着她,两年前他种下的苦果,却要她的痛苦去偿还。
    在工作上他多有野心、谋略和勇气,在感情上,他就有多自私、无耻。
    他曾以为有了时间,世事无所不为,想要的一定能得到。可此时,时间却成了他的桎梏。
    作为个生意人,陆湛不是不懂,做事要讲究个窗口期,在窗口期内做事无往不利,过了窗口期,万事皆难,只能狭缝中求生。窗口期时长有限且关闭时间节点如同难测的天意,随时到来,等待下次开启又是不得而知。
    但他没有资格跟她说,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。
    他不会跟她说,整个集团的决策权已经在他手上了,只需最后一个阶段的彻底交接,等那个项目完成,他一定会离婚。
    他从不解释,事情不做成他一个字都不会说,他不需要她的体谅、不需要她的理解,只有将错节盘根的一团利益牵扯解开,只有离了婚,他才有资格跟她许承诺,但他现在无法光明磊落、无法不自私、无法放开她。
    “我给你去放洗澡水好不好,泡个澡,早点睡觉。”陆湛起身,去给浴缸放了水。
    孟晚不说话,任由他帮她脱了衣服,水放的很满,将孟晚抱到浴缸里时,溅了陆湛一身的水,浴缸很大,他干脆也脱了衣服,陪她一起泡澡。
    他坐在她身后,抱她在怀中,在水的浮力下,孟晚觉得轻飘飘,虚幻到不真实。
    陆湛在背后给她揉捏着肩膀,“今天遇到什么不开心了?”
    “其实今天很开心。”孟晚想,今晚本应该很开心,“我升职了。”
    他语气轻柔,“那应该恭喜你,一会可以喝一杯为你庆祝。”
    孟晚的手在温度适宜的水中轻轻拍打着,感受着水的浮力,想了想说,“这次涨薪很多,陆湛,要不你辞职,我养你好不好?”
    孟晚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谈过他离婚的话题,让他辞职,就是让他离婚。
    她光裸的背贴着他的胸膛,按摩她肩膀的手停了一下,又随之继续动作,“你养得起我吗?”
    “我们有房有车,没有孩子,只要不追求奢侈生活,我怎么养不起你?”孟晚闭着眼躺在他身上。
    “啧,口气真大。”他亲了亲她的脖颈,“让我做家庭主夫,那你一年给我多少钱?”
    “一年叁十万够不够?”
    “不够,给你买点包和首饰就超标了。”
    “如果我什么都不要你买,够吗?我能让你辞职在家陪我吗?”她依依不饶,盯着他问这个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