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段阅读_第 192 章

    也不需要,恰好心有灵犀地掐住了邵博闻的手腕,然后他胆大包天地往肩头一带,又将邵博闻的手放了回去。
    邵博闻见他坚持,便收拢手指在他肩上捏了一把,然后将他往怀里带了一点点,也许只有一公分,但已经足够当事人聊以慰藉,常远侧头看了他一眼,强装镇定地对他动了动嘴皮子,他说:莫慌。
    邵博闻无声地“好”了一句,身上镇定的气场全开。
    然而在有心人眼里那一记“搭肩”就是挑衅,池玫眼神一颤,行将就木似的在胸口抓了一把,垂感十足的衬衫皱出破碎狰狞的纹路,然后她好像真的被开膛破肚似的感受到了钻入骨髓的痛楚,她浑身发起了抖,脑子里全是锥心的魔音。
    常远骗了她!在骗她!一直都在撒谎!
    过往如同后视镜里高速倒退的景色,来不及看清便已消失,她含辛茹苦带大的小儿子,那么听话那么乖巧,是她的骄傲和小棉袄,她教他礼义仁信、给他温饱教育,换来的竟然是这种结局,他要跟那个捡来的小流氓跑了。
    自从常清离去之后,记忆中的桐江再也没有平静的汛期,池玫走投无路地想道:她的常远,也留不住了……吗?
    震惊、突然、怒不可遏、失望、心痛、惶恐jiāo织融合,使这位母亲的眼底飞快地蓄满了一层摇摇yu坠的水光。
    这瞬间她看起来脆弱又伤心yu绝,可常远知道她心底有风暴在酝酿,她的愤怒就像无定向的风,让人猜不透会从哪边袭来,常远心乱如麻地替自己和邵博闻点了根蜡,然后硬着头皮迎了上去,有生之年,这一战无可避免。
    邵博闻倒是没他这么消极,他一路经历、沉淀而来,能让他大惊失色的人事物或许仍然很多,但这里面不包括池玫,在乎才是伤人的利器,她是常远的肉中刺,却不是他邵博闻的。
    所以当这个长辈以睥睨和厌恶的目光来审视他的时候,邵博闻只是轻轻地一点头,回了个无可挑剔的温和笑容,然后抱着虎子无声地退到了柱子旁边。
    他很识趣,没有尾随常远,心里也担心爱人,却也自私的希望他能坚定一点,人是视觉动物,他再大度,也受不了常远当面否定他们的关系,即使是为了安抚池玫。
    样板间气氛火热依旧,少有人注意到这几个普通人的激流暗涌,虎子更不会懂,他只是疑惑地看着常远走向楼梯,一边吸溜着蹭来的棒棒糖。
    常远走到楼梯前,听见上面要下来的人已经开了骂,他尽力不去刺激她,脸上挂着自己能摆出来的最温柔的笑意,他轻轻地唤道:“妈,先下来吧,上面有人要下来。”
    池玫一动不动,她只觉耳蜗轰鸣,晕得天旋地转,声音时近时远,需要集中注意力去听,但她越努力去辨听却又越听不见,一股憋屈到无处发泄的怒火登时在心里bào开。
    她根本无法思考,但本能却很想咆哮,用最歇斯底里的态度,指责常远忘恩负义、不知廉耻,然而就在她刚要开口的瞬间,楼梯上不知道是谁骂了一声,突兀的惊叫声过后,池玫忽然感到后背一股力道推来,她站得不稳,加上又穿着中高跟,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竟然朝下栽倒而去。
    坠落的过程很快,动静也惊人,大厅里的喧嚣好像忽然被截断了一样,惊讶、惊吓的目光都往楼梯上汇集。
    常远吓得心脏都停了一拍,他扑过去接,可是英雄救美基本都是传说,他的反应加上动作还是慢了,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池玫从楼梯半截上滚下来,一路没发出一声叫喊,摔到撞到他的小腿才停下来。
    常远仓促地蹲下去,捧起她的头边用目光检查,边用手在她后脑上轻按轻压,他焦急地问道:“妈,妈!你还好吗?说句话。”
    池玫不说话,她脸色苍白,像是已经陷入了昏迷,但是汹涌的眼泪从她眼角往耳侧滑落,一下打湿了常远的手指。
    常远愣了一下,差点没被愧疚淹死,他用拇指刮去流往她耳窝的泪水,没再往下问,准备直接带她去医院,至于肇事者他一时担心给忘了。
    这时邵博闻已经来到了跟前,他动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