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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打扰了,我来是想拜访佟辉先生。”姜北说。
    痕检科前主任叫佟辉。
    屋里的女子眼珠转了转,似乎在观察屋外有几个人。一看是两人,她便想到是警察,一般警察走访都是两到三人一组。
    “能给我看下你们的警察证吗?”
    姜北愣了一下,这女子不仅警惕,还猜中他是警察。他把工作证举到门缝,方便女子看清楚。
    “之前也有警察来找过你吗?”
    女子点点头,确认好姜北的信息,又指指江南:“你的呢?”
    江南皱皱鼻子,他连驾照都被没收了,唯一能证明他身份的证件也忘家里了。
    女子没等到他的证件,说了句抱歉就要关门。
    姜北拉着门把手,耐心同女子解释:“他不是警察,是我…嗯…弟弟。我是有一些事想请教佟辉先生,能让我见见他吗?”
    江南就着“弟弟”二字反复咀嚼,觉得没对,又好像是对的。
    女子低头思量须臾,才问:“是什么事?我帮你问问佟叔叔。”
    “关于六年前的事,”姜北说,“佟先生是你叔叔?他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给警察开门?”
    “是我房东,我叫他叔叔,”女子摸出手机,看样子是在给佟辉发消息,“他把房子便宜租给我了,让我帮忙留意找上门的警察。”
    姜北问:“其他警察找佟先生是为什么事?”
    女子看一眼姜北,似乎不愿就这个话题多说:“佟叔叔同意见你们,但他不住这边,我抄个地址给你,稍等一下。”
    门始终不曾大开,姜北透过缝隙看到女子走到茶几旁,蹲下身找纸和笔,片刻后回来:“佟叔叔让你们去这儿找他。”
    姜北接过纸条,还没道谢,女子便把门“嘭”地关上了。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“哥哥,她不是很待见你。”江南在一旁煽风点火。
    姜北看着他,没忍住把他的棒球帽转了三百六十度,由于静电缘故,摘下来时整个头都炸了。
    如果捡来的弟弟不用来玩儿,那便毫无意义。
    姜北将帽子扔还给他,心满意足地转身跨下楼梯,展开女子给的纸条,上面的地址不是住宅小区,而是一家老三样土菜馆。
    江南跟在后边,脑袋搁在姜北肩上,说:“这位佟先生是个怪人,怕警察找他,为此还搬了家,连见面地点都挑在人多的饭馆;又怕警察找不到他,让租客替他留意外加把关。”
    “应该不是怕警察找他。”姜北说,“我只跟租客说是六年前的事,佟辉就答应见面,他心里清楚是怎么一回事。如果当年他真的带走了物证,这事儿捅出来,不管他辞没辞职都得追究责任,要是怕的话,大可以拒绝我。”
    姜北走着走着,忽感觉肩膀一轻,回头一看,江南正站在高一级的楼梯上,帽檐压得很低,瞧不清表情:“这么说,他是在躲其他人。”
    “很有可能。”
    “你还记得帮孙一航辩护的张小伟吗?”江南直挺挺地跳下台阶,精准落在姜北跟前。
    “记得,”姜北沉声道,“张小伟很有名,肯帮孙一航辩护的确挺令人意外的。我开始以为他是急于想找个替死鬼,连哄带骗让孙一航写下供词,好帮真正的凶手开脱,但温洪亮有什么值得让他这么做的?这点让我想不通。”
    “如果张小伟不是为了帮温洪亮呢?”江南习惯用问句,给对方留出思考时间。
    姜北心下一动:“在为孙一航辩护之前,张小伟只帮富豪打官司,你是想说,这些人里面有人有背景?”
    “放飞你的想象力,大胆去想,”江南摸摸姜北侧颈的咬痕,“说不定有人是天选之子呢?佟先生惹不起,就带着物证跑了。”
    姜北捉住那只坏手,不料被反握住。
    江南领着他探向自己的喉结,又酥又痒地磨,拨云撩雨地吞咽着。这人花样不带重复的,纵然姜北在基层时扫过不少黄,但遇上这般不要脸皮的,也有点招架不住,浅尝辄止后便抽回手,正色道:
    “审讯时我骗温洪亮说有律师的调查资料,他明显不知道这件事,甚至还供出自己认识王雨琦,从这点来看,温洪亮不认识张小伟。至于孙一航就更不可能了,孙一航一‘认罪’,立马就拍板结案了,走完流程后再没人提起过,剩下的就只有王雨琦和——”
    姜北顿住了,薮春中学案涉及到的人除了这几位,还有作为证人的程野,但温洪亮说,他做这些与程野无关。
    那和谁有关?孙一航承认“罪行”后,这案子就结了,没有深入调查,导致这个人从始至终都被排除在案件之外,而孙一航“认罪”,是让张小伟吓的。
    张小伟着急结案,意在保护这个人吗?
    江南没等到姜北的后话,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:“在想什么?”
    “在想怎么抓住温洪亮,”姜北深深地看他一眼,话锋一转,“温妤和徐银莲调查起来有点困难,证据不足是可以取保的,要是让温洪亮跑了,再抓回来就难了。试试能不能在王雨琦一案中找到突破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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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从地铁站出来就是宁安市的古道老街,一水的木质仿古房,里头的商家卖着些稀奇古怪的手工艺品。一到周末,市民们爱带着老人孩子到这儿消遣时间,人一多,又催生出一条美食街,那家老三样土菜馆就在邻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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