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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是,是,”谷父说,“小丫头长大了,学精了,要我给她一笔钱,不然就把我找女人的事告诉我老婆。我不能离婚,官司打起来一分钱捞不着不说,说不定还得倒贴,我没办法,便把这房子抵了。”
    眼前这中年男人窝囊得理直气壮,姜北冷声问他:“谷晴没告诉你她要用这笔钱干什么?”
    谷父摆摆手:“她和我不亲近,哪能说这个。”
    “你最后和她联系是在什么时候?”
    “上月月末,问我钱到账了没。”
    马伟收了谷晴给的二百万定金,这两百万绝大可能是谷父抵押房屋的钱,至于尾款,谷晴拿不拿得出来还是个迷,像马伟说的——小姑娘压根没那么多钱,是在耍他。
    可姜北认为1027这个有特殊意义的字数是真实存在的。
    两人沿着脚印从主卧溜达到厨房,意外的,相较于其他房间,厨房一尘不染,防滑地砖上还积着水。
    姜北看江南翻橱柜,突然开口喊他:“小鬼。”
    江南手一顿:“橱柜里放着冰箱抽屉。”
    角落那台老式冰箱通着电,运作声嗡嗡的,在客厅一片哭天喊地的嚎叫中莫名显得诡异。
    ——干净的厨房,没人用却通电的冰箱……
    姜北打开冷冻室的门,一股寒气直逼面门,让警方好找的黑.丝绒布包的主人正安静蜷在狭小的空间里,头发睫毛凝了层厚厚的白霜。
    ——
    唔哩唔哩唔哩——
    几辆警车呼啸而来,一行人匆匆上楼,房门口拉了警戒线,不明所以的居民路过都要瞅一眼。
    吵了半天的老两口终于消停了,一脸震惊地跌坐在门外,望着客厅不知在想什么。
    “让让,让让。”
    法医、勘查员领着箱子涌入,现场的闪光灯此起彼伏。
    少女被抬了出来,以一种婴儿蜷在子.宫的姿势缩成小团,冻硬了,一时半会舒展不开,身上的百褶裙染了血,铁块一样支棱着。
    “死者正面受击,看样子是被利器插入胸.口致死,具体情况等尸检,”法医老张差人把尸体装进裹尸袋,又说,“厨房里有大面积的鲁米诺反应,墙上瓷砖有喷溅状血迹,这儿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了。”
    连轴转让姜北下巴冒出了青色胡茬,眼睛下方挂着俩不明显的黑眼圈,乍一看脸色黑成锅底:“尸检注意下死者的死亡时间。”
    谷晴9月23日晚22点出厂,22点29分与马伟通话,24日凌晨1点许发生枪.击事件,期间只隔了3小时,谷晴是去完小湾村后回家遇害的,还是先回的家,进门直接遇害?
    她的死亡时间意义非凡。
    “有找到死者的手机吗?”姜北跨出厨房,王志鹏撅着腚量地砖上的脚印,画面着实辣眼。
    “老姜啊~”老王语气深长,“这脚印……和枪.击现场发现的一样啊,但是……”
    王志鹏甫一抬头,瞧见市局一枝花憔悴的脸,“嚯”一声:“你晚上打.仗去了?让林安来吧,那小子下午找地儿补觉去了,让他来,你不得回家带娃吗?”
    “…………”姜北没理他这话,问,“但是什么?”
    王志鹏一拍脑门,想起正事:“但是房子里只有死者一人的脚印,手机也没找到。一屋子的灰,哪怕凶手戴脚套进来也得留下痕迹,除非对方会飞!”
    89平的房子里足印堪称凌乱,仿佛有人即兴跳了支舞,踩遍了各个角落。
    姜北摩.挲着扎手的下巴,缓声说:“有没有一种可能,行凶者和死者很亲近,两人有同款鞋,甚至大小也一样。”
    王志鹏瞬间疑窦顿开,这完全有可能,小姑娘不都爱和闺蜜穿同款吗?
    “行,回去我把检材仔细比对,我就不信了,这案子结不了!”
    话音刚落,林安不知从哪个地方蹿上来,显然是睡懵了,左侧脸颊还留着衣服的纹理,钻进客厅一顿问:“谷晴找着了,死了?卧槽!搞恐.怖袭.击的是不是她?”
    老王起身吼道:“你要是再来晚一点案子该结了!”
    “我都快猝死在岗位上了。”林安小声嘟囔,虚虚地瞥一眼姜北,发现他老大真不是盖的,除了下巴有点胡茬,完全看不出是连轴转的人。
    王志鹏向来爱惜晚辈,指着林安说:“你们队来了个警花帮你跑腿你是不是觉得轻松了?赶紧把人姑娘换回去,还有你老大,累着了不怕他家里那位找你麻烦?”
    林安自知理亏,小嘴一瘪,双手供着他老大出门。
    ——
    正值下班高峰期,高架桥上堵得水泄不通,左右走不动道,姜北抽空给江南发了消息,问需不需要人接他放学。
    江南下午到点便跑了,可能是谷父的窝囊样刺激了他,发誓要好好挣钱,等哪天姜北扫他出门,他就哗哗扔下红色钞票,哪怕是包养姜北,他也要在姜北家落地生根。
    姜北还没听过在别人家包养别人的,一句“王八蛋”脱口而出,险遭咸猪手。
    手机嗡鸣两声,对话框里躺了两个字:【不用。】
    到小区时天已黑尽,万家灯火透出饭菜香,几个小孩舍不得回家,在活动区嬉戏打闹,家长跟在后边追。
    姜北上楼开门,屋里没人也没开灯,但不影响脏西西的视力,瞅见回来的是它爸而不是一肚子坏水的两脚兽,立马钻出猫窝喵喵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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