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2页

    但要他表达出其感,满腹的甜言蜜语又莫名归于无,什么好听的话都配不上他的阿北,心中百转千回,豪气地冒出一句:“我正式宣布,你就是我的财产第一顺位继承人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……”姜北不感动,只感觉中二气息扑面而来,他怀疑江南最近除了看泷泽萝拉外,还恶补了霸总语录,“你先把你的工资卡密码说全再说继不继承的事,走吧,我还有事,等不到你可以先回家。”
    先前韩文静为守住仅剩的房产和车产,概不承认自己一家与案件有牵连,闹得天翻地覆,等钱平在她老公房里搜出物证,她登时如遭雷劈,紧接着传来许佳磊因故去世的消息,彻底把这个趾高气昂的女人折磨疯了,哪怕披着昂贵的大衣,也难掩她的疯态。
    韩文静一会儿痴痴地笑,一会儿低声地哭,脸上的粉让泪水冲刷出几条痕迹,结成斑驳的块儿。
    “韩文静。”
    姜北敲了好几次桌面,坐对面的女人才悠悠抬起头,心如死灰地喃喃道:“我依我爸,让韩霖跟他姓,为什么我爸还是不满意?他好像从来没在乎过我和我大姐,他只在乎大哥……”
    姜北不想听她扯家事,公事公办地说:“事已至此,不必多说。我问你,十月十号,也就是唐志宇接韩老先生那天,你们一家人在哪?许佳磊在哪?”
    韩文静充耳不闻,兀自喃喃:“因为给韩霖取名字这事,我和我老公吵架,甚至分了房睡,我知道许佳磊不高兴,但我没想到他……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?”
    “你只用回答我的问题,说不清楚,你们母子仍有嫌疑,你应该不想你儿子年纪轻轻就在看守所过吧。”
    一听事关韩霖,韩文静眼珠有了神,思索片刻后说:“十月十号……我在家,我儿子也在家,不关他的事。”
    “在家干什么?”
    “打游戏,”韩文静一口答道,“就现在年轻人最爱玩的游戏,我还骂了他,我说的都是真的,不关我儿子的事。”
    陪同审讯的刑警立马起身,让同事去查韩霖的登录记录。
    姜北接着问:“许佳磊呢?他在哪?”
    “我……我不知道,”事已至此,韩文静没必要再说假话,“我和他分房十几年了,他不愿意出门工作,说无论做什么都不能让我爸满意,干脆在家待着。我以为他一直在房里睡觉,也懒得管他。”
    姜北:“你没开门查看?”
    韩文静哽咽道:“没有。”
    “这么说你也不确定他去了哪儿,”有物证在,韩文静的话只做辅助,再说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姜北果断转了话题,“你知道许佳磊最近都和谁联系吗?”
    韩文静一脸茫然:“和谁联系?”
    姜北观察着她的反应,看样子的确不知事情的内幕。
    “对,比如最近接到的陌生电话,见过的人,想到什么说什么,说错也没关系。”
    韩文静不知这问题的用意何在,但又怕把她儿子牵扯进去,埋头苦想。
    这时民警推门而入,附在姜北耳边轻声说,韩霖的确在十月十号登录了游戏,IP地址显示是在家登录的,氪金玩家充了钱,充值记录在晚上,恰好是唐志宇遇害的时间,IP地址全程一致,证明韩霖确实没出过家门,家里蹲实锤了。
    民警还交给姜北一份通话名单,是之前姜北让林安查的许佳磊的通话记录。另一位家里蹲的同志想来社交不多,除去明眼就能看出来的骚扰电话,近半年的通话,翻来覆去也就十来个号码,大多数还是家庭号,长得差不多,乍一看整份通话记录没有疑点。
    那黑衣男子怎么和许佳磊联系?
    “最近联系人,许佳磊的最近联系人……”韩文静把头发抓得乱糟糟的,配上脸上的粉块,形象跟鬼无异,她边想边说,“我记得有天晚上许佳磊在洗澡,手机放在客厅,有个电话打进来,我看到了……”
    姜北:“什么电话?”
    “骚扰电话。”
    一旁的刑警表示不解,什么骚扰电话能记得这么清楚,卖茶叶卖股票搞贷款的号码不都差不多?
    姜北晃一眼通话记录上的骚扰电话,确实差不多,全是区号加短号的组合。
    “你为什么记得是骚扰电话?”
    “有提示,”韩文静始终埋着头,“显示号码被标记为骚扰,但是许佳磊给号码做了备注,我觉得奇怪,等他出来问了他两句。”
    “他怎么说?”
    韩文静:“说是卖股票的。他根本不是那块料,如果炒股亏了,我不好给我爸交代,就和他吵了两句,他没理,回房了。”
    姜北:“你记得是哪个号码吗?”
    韩文静摇摇头。
    号码太长,记不住也正常,姜北接着问:“许佳磊给号码的备注呢?记得吗?”
    闻言,韩文静倏地抬头。
    第91章 男孩。
    韩文静擦一把泪水, 眼线口红粉底糊了一脸,看上去有几分滑稽,她说:“刘。”
    姜北没懂:“什么?”
    “备注, 号码的备注是‘刘’,”韩文静说,“姓刘的‘刘’, 只备注了一个字。”
    姜北和一旁的刑警对视一眼,虽不知道姓刘的神秘人物是否是黑衣男子, 但这已是韩文静能提供的唯一线索了。
    韩文静以前的日子过得相当滋润,住豪宅开豪车,不愁吃不愁穿,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,好日子忽地就到头了, 而罪魁祸首,竟是她的丈夫。
    --